從“悶葫蘆”到“好搭檔”

塞外九月,新疆的風已帶上了戈壁的蕭瑟。深秋的木壘哈薩克自治縣,大地正染出一片金黃。早晨七點半,中交一航局五公司新疆木壘風電專案部的板房裏,一盞燈早早亮起。財務部的會計範宏達已經端坐在電腦前,螢幕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和報表,映在他厚厚的鏡片上。他核對著一摞摞單據,神情專注,緊抿的嘴唇幾乎成了一條線。

二十三歲的範宏達剛分到專案部財務部時,像個悶葫蘆。安靜的性格,讓他很容易淹沒在風場這群豪爽的建設者裏。除了必要的業務溝通,他幾乎不說話,午飯總是最後一個去食堂,或者乾脆泡面對付一口。財務部長郭靜宇,一個在專案上摸爬滾打了八年的老財務,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宏達,這邊牛羊肉不錯,晚上一起去嘗嘗?”郭靜宇發出過幾次邀請,範宏達總是搖搖頭,客氣又疏遠:“謝謝靜宇哥,我……我還有報表沒做完。”

轉機發生在專案部組織的一次週末活動中。專案地處偏遠,業餘生活單調,大家常靠打羽毛球來活動筋骨。郭靜宇偶然發現,場邊那個安靜看著的範宏達,眼神裏透著渴望。“宏達,來兩拍?”郭靜宇把球拍遞過去。範宏達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沒想到,一上場,這個文靜的小夥子步伐靈活,扣殺淩厲,像變了個人。“郭部長,好球!”“你小子,深藏不露啊!”球場上,兩人你來我往,汗水揮灑間,隔閡在球拍的揮動中悄悄融化。

自從發現了這個共同愛好,郭靜宇就常約範宏達打球。回宿舍的路上,話也漸漸多了起來。郭靜宇瞭解到,小範是第一次跟這麼大的專案,離家又遠,工作和生活上都有些怯生生的孤寂。

漸漸地,郭靜宇發現範宏達總是錯過食堂飯點。有一次,郭靜宇去幾十公里外的縣城辦事,回來時特意給範宏達帶了一份熱騰騰的當地特色拌面。他把飯盒放在範宏達桌上時,小範正對著一堆憑證發愁。“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算賬。”郭靜宇笑著說。範宏達愣了一下,連聲道謝,打開飯盒的瞬間,香氣和暖意似乎一併湧了出來。從那以後,郭靜宇時不時就會“順路”給小範帶點吃的,有時是一份抓飯,有時是幾串烤肉。範宏達推辭不過,慢慢的,從期待變成了一種依賴。

真正的深厚情誼,是在年底趕制財務中報的攻堅期煉成的。時間緊,任務重,數據繁雜,範宏達負責的部分幾次平不了賬,急得他嘴角起泡,深夜的辦公室只剩他一個人對著電腦螢幕幹熬。這時,郭靜宇推門進來了。“宏達,哪塊卡住了?來,我看看。”郭靜宇拉過椅子坐在他旁邊,兩人一起核對科目,追溯源頭,燈光下,兩顆腦袋湊在一起,討論聲、鍵盤聲、計算器的按鍵聲此起彼伏。直到淩晨時分,問題終於解決。“靜宇哥,真的太謝謝您了……”郭靜宇拍拍他的肩膀:“謝啥,都是兄弟。”

戈壁的風依舊呼嘯,但財務部裏卻總是暖意融融。“宏達,打球去!”“來了!”範宏達利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球拍,兩人說笑著並肩向外走去。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射在這片他們共同奮鬥的熱土上。

作者：风云    责任编辑：孙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