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中文作家协会特邀研究员 韦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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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俊如,男,广西人;上世纪70年代生,图书管理员;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小学教育专业毕业。曾担任《二十一世纪论坛》杂志社特约主编和《中国访谈网》特约记者。1991年3月开始进行文学业余创作,先后有《龙爷》(小小说)、《西游记后传》(杂文)、《真爱永远》(散文诗)、《世界,需要敬畏》、《脱贫之日有感》《三月春雨绵绵中》等在《大化文艺》《作家世界》(都市头条)《加拿大美洲电视台》等全国各大报刊杂志、新媒体多个网站发表了20多万字各种题材的文学作品,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事业做了一定的努力。2023年7月《沿海文艺报》(主办:当代作家创作研究中心、沿海文学创作传播中心、中华文艺网编委会等;协办:当代经济文化联盟组委会、国际华文作家协会、北京黄葵文化艺术中心广州交流中心等)隆重推出其作品专版,2025年6月5日应邀担任《鲁南作家编辑部》特约作家,民间作家网认证作家,国际中文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文学与法治研究院特邀研究员等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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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山弄;四面环山。但山的汇合处有坳口,那是通往外面的路。小时习惯了山,后来读书在外工作;见到坡岭与江河;尤其接触人事多后方知,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是有方向的。

如海边,夏季吹东南风,秋冬刮西北风;凡在海边生活的人们一般房子大多向南;要么向东或向西;如向北的则被视为无知。这些都是方向。我去过高原,特别是丘陵地带,南边树木茂盛;北边稀稀松松。倘若石头,也印证了方向的风姿;北面毛糙,另一面乃原始的精致。七月天,老农在晒谷物,往天空一望,云往家方向来还是顺门口朝前移;都是下雨与不下雨的征兆,也就决定了谷物防不防雨的思维。

方向是空间概念;也是时间概念。

一个积德之家生了小孩,小孩是方向;一个积德之家的男孩有了媳妇,媳妇是方向;一个有素养家庭的女孩,这个女孩是文化方向。

我奶在弥留之际,人已无法睁开眼睛;而双手总在空中划着,像要抓什么似的,且脸上显得极度恐慌。我顿时明白,奶在寻找方向。死后往南、往北或往上呢?往上是天堂,天堂就是一个方向。

物存方向,人究方向;能活的都有方向。

小时,我们国家尚属文革后期,家里没钱买煤油点灯。而夜尿后摸黑上床,往往摸到的都是爸爸的头;顺而也就知道要睡的地方。

有一次,我带一个县城来的女同志往各村为学生拍统一学籍照片。我们从一个村出来后就往另一个不属于我辖片的村途中迷路了。前不是屯后不见户,内心有些恐慌;尤其面对的是一个连着三条路面一样的岔口时,情绪更加波动。如何办呢?返原路去问清再赶回来肯定打乱全局工作计划,受批评是小事;但问题是要往的这个村已组织好含教学点在内的学生正候着,时间暗了致使教学点的师生散回原校的山路途中造成伤亡事故;那后果就没法想象了……刹那间,经历的;书本上有字的;生活中无字的;都一下子浮上脑际,且都极想理出个清晰来。

——孩子,路面光滑,说明平日脚印多,这是活路;反的荒野。忽儿,妈妈的话在耳边荡开。后来,我坚持这么走法,一个钟头后终于到达目的地。因而承认,妈妈教诲是方向,路面光滑与脚印多少也是方向。再后来,我总结:方向无处不在;且玄机万千。

上中学时,班上有一位学友,父亲当局长,妈妈是中学教师;他吃不忧穿不愁,十足的花花公子。当时,一杯豆浆加一个馒头一毛钱;而他随便撕掉一张一元钱不当回事。我们毕业后,我因为家里穷直接报名考民办转公办当教师;除他外的其他同学也都陆陆续续地找到了人生的闪光点。在一次同学聚会时我方知,他因吸毒,人刚步入而立之年便走向了不归路。

这是方向,人生的价值取向。世上有人不拜佛,但能悟佛。真的;善的;美的;就是佛。某站的一副职极喜欢与下属有故事。结果弄得单位里外上下明暗都处于一种非正常状态。而他老哥子却像没事似地在撰写日记。一次集会上,有“聪明人”为他作了给力性预测:前途无量!可第二年秋,纪检下来,法院带走。证明佛海无边,悟佛无边。

大情需小爱,小爱需博怀。小草不起眼,但能装点江山;这是方向。神话中说,上天一天人间一年。顺此意,我们一个人的生命体顶多就有那么一百多天的天上日子。因而,人的何去何从,一开始就已明白了方向。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小时偷针大了偷金是方向;出卖灵魂是方向;赌嫖的是方向;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更是方向。

有时置身于海上、沙漠、森林或大山,要走出活路得尊重自然,且必须把住自然。比如山路,它山前有山,山后有山。太阳从东到西,是方向;但山路不可能完全按太阳路径走的。这时只有你的智慧才是真路。我观察过蚂蚁搬家,一只接着一只,一直团结地前往目的地。假如人为地把一只提起来放到较远的地方,结果它仍然找到它的同伴。这小精灵的方向就是奇迹。

有一回,朋友的女朋友得重病,他急需赶车往南宁护理。可那天,屋漏偏缝连夜雨。在车站售票处排队购票的人出奇的多,按常规,待到他买票时,那趟车肯定早走了。怎么办呢?我们两个大男人都缩手无策,尤其他急得于初冬的早晨里额头竟然沁出了汗珠;且话也没法遮拦。这时,有一位刚买到票的女孩走过我们旁边,听到我们的对话,她静静地观察了一下,之后便停了下来将她的票让给了我的朋友;本来一张车票连两元保险费也才那么五十元,可我朋友硬将一张百元大钞塞在她的手里;然后破涕为笑说千感谢万感谢。而那女孩始终不多要一分钱,紧随又重新去排队。两年后一天,这个女孩成为我的同事。我特意找她聊开当日的事。她说那天她妈也要动手术,但晚一点没问题;而听我们说话与急样,她愿意当一回“活雷锋”。又说到在院校里,只有三个特岗指标;怎么拉关系都临不到她的。谁知,院长偏偏投她一票,说她为院校做好事争光理所当然。

奇迹,这是方向。人们常说,吃饭看菜;也是方向。一个有才能且守法的领导,他及他的队员是人民敬仰的。

人一生,有些人走得远,是因为方向正确。有些人连原路都走不回,这是方向弊端。

世界是多元的。包括不同肤色、种族与文化;但能在五环旗帜的感召下同唱一首歌;诉说人间真情。独树不成林,爿石难为岭。这是我们所住地球村的方向。然而,进入二十世纪后,区域矛盾升级,流血冲突不断;加上各种疫情肆虐……可,作为一些传统强国却不作为,甚至还到处生事造谣抹黑冲伤,这是个什么方向呢?曾有个爱耍小聪明的外国记者想为难周恩来总理,故意问说美国能以核毁掉地球64次,苏联(现俄罗斯)32次;中国能毁多少次?身为战略家兼外交家的周总理没有回避,像与对方拉家常一样微微道:一次就够了!

难道他的话还不够通俗吗?请把好方向吧,地球村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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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夜读世

世事如歌,高低纵横;音符不定。

有时,我静静地呆于某隅目送着一朵白云,无聊地乱忖:这片漂亮的白云能飘到彩霞处变成人们喜欢的祥云吗?

有时,一树春花,烂漫无比;可是,它能知道,那骤起的寒风,一夜将它零落成泥吗?

同样,尘世间,最后一抹红颜,是否还能在曲终人散后,一如从前那么娇媚绚丽呢?

……我思讨着;但总不想知道答案。

上世纪九十年代,十八岁的我刚从中师学校毕业回来,成为所在村一名最年青的拿着国家俸禄的人民教师。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教师职业也没啥特别;但在那缺衣少穿的年代,能领上国家一份工资,尤其又同时拥有“最年青”三字头衔的就足以让我那识字不多的农民老父亲于当地吹成荣耀了。后来,再因为本人有些写作功底得到了某一领导的赏识,成为某一办公室的人员;因而就沾沾自喜,认为接下来的人生路肯定会是多么的多么的好走了。可谁知,正值该做事的年纪,却跨不过人家嘴面上的什么“责任”陷阱,导致人未过半百,而头发却差不多全白了……

在接下的一小时段里,我沉默着,拖着疲惫的身躯穿行于人流嘈杂的小镇中,尽量不再提起曾有过的阳光;哪怕是那些曾让我怦然心动的点滴过往,也将其从记忆深处删掉。疼痛的心,在爱与恨的交错中,在纠缠不清的事由里,渐渐的荒芜。

于是明白:人,可以有理想;可以寻梦追目标,但千万别太在乎正面对的答案。

我一朋友,三十出头;从政;人极优秀;连市级组织部的有关提拔培养的处级类的后备领导干部的数据库里都赫然地标着他的名字。可是,正当他努力工作而不断地博得政绩的时候,他小哥子却突然病倒了,还差点呜呜。病情稍好后,组织仍旧要提拔他,可他却婉言谢绝了。他说,人民是我的衣食父母,这根不能忘;组织是我每前进一步的指路明灯,这光不能晦。我身体差,不能成为父母的最好表率;不能为明灯添油,所以我不适应。寥寥数语,沧海桑田。谁能读懂个中的滋味?

现代人,都不简单。能活得极洒脱的为数不多。据《中国彩经》报道,河南一男子,他从四十岁开始涉及福彩,尤喜欢玩“七乐彩”,哪阶段哪期不需考虑的热码冷码或该花多少钱投下哪注能中奖的,他都能预测并把住个八九,且经常在中小注奖池里徘徊;其思路与中央二频道的有关福彩专家的分析基本相似。四十三岁那年,他家突遭多重灾难:其父病死;其母瘫痪;其妻肾衰竭急需高昂的费用做换肾手术……接连的打击,他人懵了;原先的一些积蓄也花光了。他外出找些朋友帮忙,可没有谁给他个正面答复。他躲在家里抹泪的第三天夜间,仿佛看到有人给他递来一注中奖的号码纸条;他接来看,见那七个号码跟他曾经见过的只差一个不一样;因而就拿笔来记,可谁知,人还没得动笔,却见房子着火了。事过突然,他来不及笔记,就大声喊人救火,喊着喊着……人就醒了,方知那只是南柯一梦。醒后,他发现梦中的那注号码与他睡前所研究的就差着那么一个。后来,他买了两注,其中梦中的那注竟中了全国首个突破七百万元的特等奖,缓解了全家的燃眉之急。他的故事被记者挖出以后,许多人都认为是假的,说是福彩公司故意弄出假新闻来吸引彩民,从而达到福彩购买力爆棚的目的。当然,也有些人信,说成传奇;还去验证了它的存在。

清风习习,树影斑驳。我犹如一叶扁舟驶入茫茫的夜海中,在和着月色涟漪翻看世人的故事书,之中有我的;也有别人的。不过,所有的答案都不是最后的或者是最佳的。

尘世里,有时生活很单调,甚至乏味的。虽如此,我们不能人为地拒绝闪点的;因为生活空间是可以创造的。某山弄一教学点,地处偏僻;四周全住着瑶族民众。上级教育主管部门曾安排了许多外面进山教书的老师,可没一个教满年的。当地一小伙子高中毕业后站出来承担起教学任务,并在上级教育主管部门领导的支持下读完了中师函授课程,成为一名顶编代课教师。因为成绩优秀,第四年便被转为正式的国家公办教师了。可是,月有阴晴圆缺。小伙子转正后急着找到高中时就相互暗恋的女朋友来家。第二天,那女的走了。她说,一个现代人怎么走回原始社会呢。小伙子无语,把内心的痛楚化成前进的动力。他拿出工资让自己正读初三下册的妹妹报读了师范。而他也报读了大专函授班。都毕业后,妹妹接他的班;而他去考取了公务员。又因为政绩突出,当上了所在乡的头头。能说上话后,他在同事的鼎力帮助下拉来了开发山村的旅游项目。之后,他的家乡变了,犹如天堂般。再因为他在旅游方面拥着自己独到的管理方法,很快便成为了所在县最年轻的旅游局局长。这时他正好步入而立之年。这天,他坐在办公室处理一些公务文件,秘书敲门后让一个打扮挺时髦的漂亮女郎进来。一照面,他就知道是那个不愿回到“原始”的恋人。他礼貌性地和对方打了招呼;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他俩为数不多的也是她给带到他“原始”家乡时于一棵长逾千年的榕树下的合影照片,照片背面留着一行小字:此情只能成追忆!

那女的看了看后,抹起泪儿捂着嘴巴快步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这,又怎样启迪我去读什么样的答案呢?我模糊。

人生,处处有答案;就像处处留有试题似的。只要想寻找,它都会出现的。

不过,一加一等于二?不一定,就如一个人加一头猪,是什么答案?我不知道。

其实,人间的答案万万千千,难以道清;甚至答案之中还蕴藏着答案呢。有些开始出题就已看到答案;有些得到答案以后却很难答好当初的试题了。这怎么理解?我更不清楚。

月牙儿羞脸,下山了,我夜游的思绪也该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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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审:席野蓦 编辑:蒙仕荣)